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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9章 作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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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飯好了,可以吃了。”明芳和周岸在廚房呆了很久才一塊兒出來,一邊彎腰收拾煙缸,一邊招呼他們去餐廳坐。

方辭比方戒北先起的身,卻比主人晚落座。

明芳看出兩人間那點兒不對付,但早前得了周岸的叮囑,此刻神色溫婉,半點兒不露,給方辭布筷:“以前上學那會兒,就聽你說喜歡吃排骨燉芋艿,要煮的爛爛的,灑上香噴噴的蒜末兒。來,嘗嘗我的手藝。”

方辭落座,也不拘泥,夾過一塊就送入嘴裏,閉上眼睛,露出享受的表情:“這味道,只有天上才有,哪位仙女兒做的?”

明芳用筷子敲她的額頭:“沒個正經。”

周岸和方戒北面對面坐了,飯桌上偶爾聊幾句,都是關於工作的。大多是周岸在說,話題都挑著,既不顯得桌上尷尬,也不會過於瑣碎,正正好。

方戒北神色一如既往,偶爾點點頭,算是應承。

知道他有潔癖,湯端上來的時候,明芳特意在盆裏放了老大一只公勺。

他伸手要去夠的時候,方辭早他一步搶過了那勺子,磨磨蹭蹭舀了好幾勺才放回去。

方戒北也不去碰那勺子了,轉而去夾青菜,方辭的筷子就壓上了他的筷尖。他換肉,她如影隨形。這麽一來二去,方戒北也有點惱了,當著明芳和周岸的面,他不好說什麽,只是慢慢撩起眼簾,面無表情地掃了方辭一眼。

方辭眨巴了兩下眼睛,小鹿般濕漉漉的,特無辜,特純良:“想不到這麽多年沒見了,咱倆的喜好還是這麽雷同啊,哥——”

這一聲拖長了尾音的“哥”把明芳驚得嗆了一口湯,忙接過周岸遞來的紙巾壓住唇角,轉身去了廚房。

方辭的惡趣味,還真是跟以前上學時一個樣兒。

好好一頓飯,也吃得不歡而散。方戒北也沒什麽胃口,索性擱了筷子,喝了幾杯酒。

這下,她不好搶了,有點無趣,默默低頭扒飯,倒是老實多了。

周岸笑著打圓場:“聽說過幾天就是三軍演習了,你也去嗎?”

“我跟老廷一塊兒去。”

“駱大公子也去?”周岸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。

方戒北略垂著頭,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,點點頭:“這次就我們一團和七團的去,各自帶一個小隊。”

這幹的就是近身保護首長的活兒,不走儀仗了。

兩人又聊了些工作上的閑事,結束了這頓飯。

方辭先告辭,說有時間就過來看明芳,又和她抱了一個,轉身走出了屋門。

到了樓底下,她杵在三個岔道交織的綠化帶旁犯愁了。這是往左還是往右呢?怎麽來的時候還認的,換個方向她就一點兒印象都沒了?

方辭煩悶地踢飛了腳底的一顆石子。

那石子不偏不倚,正好飛到下樓的方戒北腳下,在他鋥亮的黑皮鞋上打了一個滑,留下了一道白花花的印記。

方戒北停住了步子,隔著兩米遠看著她,一言不發,目光很冷。

方辭有點兒訕,見面到現在,第一次有些心虛的感覺。不過,她這人就是死鴨子嘴硬,臉皮還特厚,見他那樣盯著她,心裏又是一陣不服氣,用更大的力氣睜大了眼睛,很厲害地瞪了回去:“看什麽看?”

方戒北腳底下還有一步臺階,這會兒,目不斜視地踏上了最後一層,挽著他的軍外套步伐穩健地走到了方辭面前。

距離近了,方辭又是一陣心虛。

越是心虛,就越是要逞能發狠:“問你話呢,看什麽看?”語氣張狂,囂張跋扈,奈何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底氣不足啊,整個一紈絝子弟,還是最不成器的那種。

俗稱——“熊孩子”。

方戒北樂得看她耍寶,目光平靜,可就是透著那麽一點兒不屑和居高臨下的味道,讓方辭恨得牙癢癢。

他就是拿她當小孩,從小就瞧不上她。

她走近一步,右手落在他的領口,細細白白的手指,刮過金色的領徽,又落到墜著花紋的扣襻上,揪住了,微微使勁,仿佛要使壞,把這顆扣子摳下來。

方戒北抓住她的手,推到一邊:“別鬧。”

方辭發了狠,就是要去摳那顆扣子。

方戒北不耐煩地抓住了她的手,攥在了掌心裏。

方辭委屈了:“疼。”說著又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他,好像他幹了什麽天大的壞事兒似的。

雖然知道她是裝的,就是跟他拿喬,跟他鬧騰,但這腕子細白無骨,方戒北也怕真拽疼了她,手裏的勁道不動聲色地松了些。

可還是掙不開。

方辭試了幾次都沒成功,心裏暗惱,不由擡頭瞪他,不過不是惡狠狠的瞪視,而是美人兒慣用的可憐巴巴的那種嗔視: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
這招百試百靈,放別的發小身上,是個帶把兒的都舍不得再欺負她了。可方戒北不是“別人”,任憑她撒嬌帶嗔,他就是不為所動,只拿一雙清冽的眸子瞥著她。

方辭覺得沒勁,收起了臉上的表情:“你放不放手?”

方戒北:“不玩兒了?”

“我讓你放手。”她的聲音也冷了下來。

方戒北卻不為所動。

方辭是真的有點氣了。她生氣的時候,骨子裏那點壞胚子就不斷放大,惡意也不斷放大,一雙大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,目光落在他扣得齊整的領口,往下,掠過他寬闊的胸膛,繼而是那武裝帶栓得窄瘦的腰上,在心裏噓了一聲:假正經。

這麽想著,空著的左手就勾上了他的脖子,踮起腳尖,把腦袋親昵地靠在他的脖頸處:“你該不是故意冷著張臉跟我杠,趁機占便宜吧?”

果然,方戒北這就松開了她。

他放了手,方辭反而要搞事了,又貼過去,雙手勾著掛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
兩人挨得極近,鼻尖碰著鼻尖,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。她像是在看他的模樣,看看他這麽多年來有沒有變化。

仔細盯著這張臉好一會兒,方辭才稍微拉遠了一點距離,心裏讚嘆。

長得可真是人模人樣,天生的好架子,在西北糙了四年,氣質是更冷硬了點,可這五官、這皮膚,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精致,半點兒沒糙,依然是那個清風霽月的公子哥兒。

方辭捧住他的臉,挺認真地跟他說:“哥,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像什麽嗎?”

方戒北知道她向來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,也懶得搭理她:“把手拿開。”

方辭搖頭,不依不饒地掛在他身上,嘆著氣說:“我告訴你啊,你這個樣子,男人看了欠揍,女人看了啊,那就是——欠操!”

方戒北一直平靜的表情,終於有了一絲變化。

方辭看到他忽然挑了一下左邊的眉,反問她:“欠操?”他約莫是笑了一聲,但是,方辭卻感覺到了一種不寒而栗的味道。

她這人慣會審時度勢,察覺到危險就想開溜,說了句“我還有事兒”,一溜煙就往左邊一條岔道奔去。速度可真是快啊,就像撒丫子跑路的紅眼睛白兔子。

方戒北追上去,輕輕松松就提住了她的後領子,認命地點點頭,慢條斯理地倒拖著她,往停靠在路緣石道上的吉普車上拽。

方辭死命撲騰,負隅頑抗著,張嘴就要咬他。

車門打開,她被他扔進了後座。

車窗貼的是深色的車膜,這會兒已經天黑了。車門一甩,車內瞬間就暗了下來。方辭猶如受驚的困獸,激烈地掙紮起來,卻被他從後面壓住,反剪了雙手。

“方戒北,你混蛋!”

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無袖的高領薄毛衣,下邊一條淺藍色牛仔褲,修長的脖頸被領口裹著,露出美好的曲線,腰肢盈盈一堪一握。因為掙紮,一截白嫩光滑的細腰滑出了黑色的毛衣邊擺。

方辭不用回頭都知道自己這會兒狼狽成什麽樣,一頭亂發下,小臉頰漲得通紅,偏偏反抗不了。她狠狠地踢蹬著雙腿:“方戒北,你變態!”

“這就變態了?你還沒見過變態的呢。”他用卸下的武裝帶挑她的臉。

方辭“呸”了一聲,狠狠一口咬上去,勢要給他咬個大牙印。

方戒北一掌摑在她屁股上。

方辭的眼睛裏馬上盈滿了一層水霧。疼,真他媽疼!

“熱不熱?”這會兒,方戒北的語氣倒是平穩起來,似乎是哼笑了一聲,隔著手套摸她的腰,“給你涼快涼快?”

“你敢?”方辭怒喝,近乎尖叫。

“我敢不敢,你不知道啊?”他直接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方辭,他什麽都敢,這世上,還真沒有方大公子不敢幹的事兒。

先是撩開了她的衣擺,指尖在皮膚上游走,像是玩味般摸遍了她的背脊,任憑方辭怎麽哭喊叫罵,他還是慢條斯理地繼續著,又開始扒她的牛仔褲。

這褲子緊,還拴了皮帶,沒那麽好剝。

方辭這下真的慌了,像是被撈到岸上的魚,瀕死之際,更加瘋狂地掙紮起來。

“方戒北,你變態!你個大變態!”

方戒北也沒真要剝了她,恫嚇到了,收了手,只是還把她壓在底下。

他彎下腰來,在她耳邊問她:“現在你告訴我,到底是誰欠操?”

方辭不說話,把頭埋到手臂裏,一抽一抽地哭著,模樣很可憐。

方戒北可一點兒都不同情她,還不都是自己作的。可看到她這副模樣,又有些煩,從她身上下來,在胸前口袋裏抽了配巾遞給她:“別哭了。”

死丫頭打小就不安分,就喜歡招別人,欺負不過就開始撒潑賣可憐。小時候跟隔壁的張妞吵架,明明是她先撩者賤,先搶了人家的冰淇淋,沒打過就哭著喊著跑回家告狀。那幫哥們兒還真信了她,成群結隊上人家家門去給她找場子。

結果呢?

那臉打的——丟人。

這麽多年,一點兒長進都沒有。

方辭一骨碌爬起來,睨了那帕子一眼,狠狠打開。

誰稀罕!

作者有話要說:

***

刺激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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